番茄炒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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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兴】被总裁盯上了


★强行年上,严重OOC预警。

★强行共撑小红伞的衍生文。




            边兴/被总裁盯上了





01.

      下雨了。

      刚出教学楼,细小的雨点就从堆叠的云层往下坠,滴滴答答落在头顶。一朵又一朵五彩的伞花从教学楼绽开,蔓延至整个校园。今早未能看天气预报的同学们拿书包顶在头上,头也不回地奔进雨幕里。

      张艺兴也忘了带伞。于是他把卫衣的帽子捞至头上戴好,低下头快步迈出了校园。

      “啪嗒,啪嗒——”源源不绝地落在帽子上的雨水突然被阻绝了去,自己的脚步左侧多了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张艺兴迟疑地抬起头来,才发现了撑伞而至的男子。

      对方一如既往地梳着俊朗的浪奔头,一丝不苟地为西装衬衫打上墨色的领带,西裤与皮鞋的颜色也严谨呼应。这样死气沉沉的装束在大学校园门口略显突兀,所幸他手里的红伞染着明媚的气息。于是冒雨赶路的校友们并未为他们多投来几道目光。

      “下雨了。”男子把伞往张艺兴肩上凑近了几分,脸上是从容不迫的笑,“我来接你放学。”

      “边总......”张艺兴愣了一会儿,日积月累的烦闷终于升腾为怒火,“您到底想干嘛?”



02.

      对方名叫边伯贤,是张艺兴实习时就职的外资企业Baeklay的总裁。

      初到公司时,张艺兴对Baeklay的企业文化兴趣颇浓。听同事说,总裁并未系统地学习过中文,却凭借人格魅力集结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中国友人,一同建立了这家公司。规模不大,内部成员的凝聚力和行动力却足以为公司创造相当可观的收入。

      上班第三天,张艺兴被总裁助理吩咐帮忙泡了杯咖啡。他从茶水间的咖啡壶里接了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回自己的办公桌寻了奶精和细砂糖,小心翼翼地倒入杯中搅拌均匀后,将马克杯递回给了助理姐姐。

      两分钟后,助理姐姐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神色凝重地唤他:“边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艺兴迟疑地点了点头,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出乎他的意料,Baeklay的总裁边伯贤竟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身量相当的男子。俊朗的眉眼,狭长的鼻翼,唇线显得冷感又薄情。额前的刘海被干练地往后梳,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死板的西装三件套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老气,反而束出了禁欲的性感。

      “叫什么名字?”边伯贤的中文发音声调还算准确,咬字却掺杂着微妙的违和感,令他清冷的声线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俏皮来。

      “我叫张艺兴。”

      张艺兴乖顺地背着双手,挺直腰板听候吩咐。

      “张艺兴。”边伯贤把视线从手里的文件抽离,落在他的身上,“是你帮我泡的咖啡?”

      “是的......”

      边伯贤好整以暇地挑着眉问道:“你从哪儿拿的奶精和砂糖?”

      “我......我自己放在抽屉里的。”张艺兴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对方盯出一个洞来,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但对方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紧盯着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

      “好,以后你负责帮我泡咖啡。上午十点一杯,下午三点一杯,不许迟送半秒。”

      “......是。”

      得到回自己工作岗位的应允后,张艺兴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推门出了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忙完的助理姐姐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没事吧?都怪我没交代清楚,害你被边总责怪了。”

      “啊?”张艺兴愣愣地应道,“没有啊,边总只是吩咐我以后每天给他泡咖啡。”

      “啊......?”助理姐姐也懵了,半晌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没事了继续工作吧。张艺兴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垂眸才望见对方手里捧着的资料上,赫然贴着自己入职时上交的证件照。



03.

      被总裁盯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张艺兴已经为边伯贤泡了小半个月的咖啡。

      每天上午十点和午后三点,张艺兴都兢兢业业地为对方送上一杯将浓醇咖啡因与香甜奶精完美融合的咖啡。边伯贤总会抬手松一松领带,将马克杯端至鼻前,细闻一会儿咖啡的香气,而后轻抿两口。咖啡的气息溢在齿颊间,淌入喉咙之前,边伯贤会直勾勾地盯着张艺兴,似是要从他细微的面部表情里审视出什么深意来。

      这种被猎人紧盯的错觉,令张艺兴感到非常不自在。所幸在漫长的几分钟后,边伯贤会放他安然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但他很快就发现,那并不是错觉。

      证见是张艺兴的工作方案愈发频繁地被驳回,有时候连经理都赞不绝口盖章稳过的方案,一送至总裁办公室,就被三秒打回。每次直属上司安排他与其他同事共同完成某个项目,那位同事总会莫名其妙地被边伯贤调去负责其他任务。偶尔下班后正欲应邀参加同事聚会,又被边伯贤一时兴起的无关紧要的任务留下来加班。不仅是泡咖啡,连打包三餐外卖、打扫总裁办公室,甚至充当驾车司机的分外工作也统统丢给了他。

      起初,张艺兴总会安慰自己,那是总裁为了历练自己培养自己,才采取了较之于其他实习生更为严苛的手段。可随着无理取闹的要求日益升级,张艺兴不得不正视自己确实惹恼了他们的边总裁——或许是某一杯咖啡温度太高,或许是某一次汇报工作时礼节不到位,又或许是他的阅历太浅资质尚差——总之,边伯贤似乎看他很不顺眼。

      是的,边伯贤在戏弄他。每次端上咖啡时嘴角轻佻的弧度,每次提交改了又改的方案时别有深意的眼神,每次见他独自窝在办公室加班时意味不明的笑声,都将这位同事眼里“待人亲善”“公私分明”的完美总裁的坏心眼显露无疑。

      边伯贤在孤立他。连张艺兴负责的某个项目的庆功宴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对方敬酒,也被漠然地推开了酒杯。后来听同期的实习生说起,才知道边伯贤还勒令其他同事不许与他把酒言欢。

      “增进同事感情?你觉得对现在的你来说,有这个必要吗?”第三次拒绝他的不加班申请时,边伯贤是这样回应他的。嘴角漫不经心的弧度似是在嘲讽他,反正公司以后不会正式录用他,也无所谓同事相处是否融洽。

      于是张艺兴只能不甘心地咬咬下唇,抱着边伯贤丢给他的资料,继续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活。



04.

      这天上午,张艺兴一如既往地掐着整点为他那以权压人的边总端上一杯热咖啡。边伯贤一手扶着马克杯,一手轻叩着桌面的资料,饶有兴味地询问道:“张艺兴,你的第二外语修的韩语?”

      “是的,边总。”

      “OK,你把这份资料好好过滤一遍,下午两点半陪我去谈这份合同。”

      “是的!边总!”

      张艺兴的韩语并不怎么熟稔,但这是他实习以来,边伯贤第一次给他指派自己负责范畴外的正经工作——要知道,他早就厌倦被假公济私地指使去泡咖啡收桌子送外卖的毫无成长意义、只会令他多承受对方几道戏谑目光的无聊差事了。于是他雀跃万分地接过了那份韩文资料,借着韩文词典和翻译软件细细研读了一上午,在复印件上涂写了满满的译文和注释。

      当天下午,他特地回家换上了自己面试时穿的那套不怎么合身的西装,才陪同边伯贤到与客户约好的会晤地点。商谈会议上,他在边伯贤鼓励的目光中用磕绊的韩语向客户详细解释了方案思路与合同内容,偶尔心急了,还笨拙地用上了肢体语言。所幸客户也做了一番功课,理清了具体方案后,便与边伯贤签订了合同。

      结束商谈后,边伯贤并没有带他直接回公司,而是驱车来到了一家火锅店。

      “这是奖励。”边伯贤把菜单递到了他面前,眉眼里漾着明朗的笑意,嘴角弯弯勾起,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

      疯了吧,居然觉得这家伙可爱——张艺兴自嘲了一番,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烫火锅的食材。开玩笑,被滥用职权压榨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到了宰他一顿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但边伯贤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用餐时,张艺兴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快朵颐,没成想自己刚烫好的牛百叶还没闻着味道,就已被夹到了边伯贤碗里,刚下锅的嫩羊肉还没见着影子,就已被送到了边伯贤嘴边。

      直到腹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张艺兴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对方才良心发现地陪笑着为他夹起了菜,在他的碗里堆出一座牛肉拼成的小山。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张艺兴一边大口咀嚼着肉菜,一边暗自嘀咕着。火锅喷香的热气蒸腾了一室,熏得两人的西装都染上了汤汁调料的气息。

      但他很快又再次推翻了这个论断——回办公室后,助理姐姐关切地询问他商谈的情况,在得知他充当了韩语翻译后,神情复杂地吐出一句话:“可是,边总是韩国人啊......”

      “他不是日本人吗?我今早还见他用日语跟客户视讯开会......”张艺兴茫然地反问着,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敢情边伯贤是故意装作不懂韩文,只为了逗弄他一番?

      果然一点也不可爱!



05.

      在一个独自加班的夜晚,张艺兴突然接到了边伯贤的电话。素来清冷的声线染着浓重的醉意,张艺兴竖着耳朵辨别了半晌,才从对方的一番胡话里筛选出了一家酒吧的地址。

      关闭电脑,熄灯锁门。他从停车场角落牵出了自己的单车,开了锁骑上车就往酒吧蹬去。

      应酬的客户已经离去,酒吧包厢里只剩醉倒在沙发上的边伯贤。张艺兴蹙着眉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酒瓶,才将边伯贤搀坐起来。

      “不是让你回去吗!”酩酊大醉的边伯贤眯缝着眼,毫不客气地问责道,“都说了让张艺兴来接我......今天不用你开车,你回去!”

      是把眼前的自己误认为他的司机了么。

      他耐着性子重申了几遍自己就是张艺兴本人,对方仍是不依不饶地甩开他的手,嘴里吐出轻佻的言语。

      “你才不是张艺兴。张艺兴就是个小傻子,哈哈哈哈......”

      张艺兴不满地紧蹙着眉,心下告诫着自己,不要同一个醉鬼计较——更何况这个醉鬼是自己的老板,掌握着自己实习成绩和毕业出路的“生杀大权”的坏心眼总裁。

      “你不知道——他每次......嗝......吃瘪的时候,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有多可爱......”

      可爱,边总裁说他可爱。

      张艺兴为“可爱”这个词语而漏了一拍心跳——尽管他并不喜欢别人用这个词语形容他。

      “明明心里很不爽......却从来不发作......嗝——”坏心眼的醉鬼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自顾自地揽着他的肩膀凑在他耳畔胡言乱语,“咬着牙硬撑的样子,嗝——太可爱了......”

      张艺兴觉得自己的耳根和脸颊都着了火——边伯贤的吐息像是燎原的火种,落在自己敏感的耳廓上,热气迅速蒸腾蔓延,连带心脏也剧烈地灼烧起来。

      酒吧喧嚣刺耳的舞曲和烟雾缭绕的氛围着实令人不好受。张艺兴连拖带拽地把边伯贤背到了停车场,从他的西服口袋里寻到了车钥匙,打开后座车门,将已经开始用母语絮叨着破碎的单词的醉鬼塞进了后座放平。实在问不出地址,于是他只能把车开回了公司楼下,再将那人背到了他的办公室沙发上。

      好不容易给边伯贤灌了一杯温水,张艺兴才想起自己打了一个月零工挣的自行车还落在酒吧停车场。

      “张艺兴......”

      推门出去之际,张艺兴听到了对方闷闷的呼唤,却没等来下文,边伯贤就陷入了沉睡。



06.

      宿醉的翌日早上,边伯贤顾不得召开例会,便径自回家洗漱去了。当他来回两次路过张艺兴所在的部门办公室时,张艺兴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视线明明放在电脑屏幕上,心神却随着皮鞋落在瓷砖地板上的节拍而凑近又远离。

      边伯贤没有多看他一眼——即使张艺兴不抬头看,也能确定这个事实。他是那么熟悉边伯贤的目光,每一次为边伯贤端上咖啡时那双细长的下垂眼里流转的精光,每一次向边伯贤解释自己的设计方案时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探寻视线,每一次站在边伯贤面前时,对方那如同猎人锁定猎物的运筹帷幄、不加掩饰的赤裸目光。

      边伯贤没有多看他一眼——这令早已接受了自己“被总裁盯上了”的可怜事实的张艺兴感到难以言明的恐慌。比起被对方当做玩物使坏捉弄百般刁难,这样如其他实习生一样被一视同仁淡然处之,似乎更令张艺兴感到不自在。

      心头闷闷的,笼罩着咖啡壶不住翻腾的苦涩的热气。

      啊......宿醉之后好像不能喝咖啡——张艺兴怔怔地把马克杯搁回了茶几上,奶精球和砂糖纸包搁得掌心泛起几道红痕。

      这份方案的经费分配还需要重新修改,宣传手段或许还能更加多元......宿醉后会不会头疼啊?他洗漱后有没有好好吃早餐?上周三受他差遣给他带的早点的反响似乎还不错......等等,那个坏心眼的家伙怎么样与他何干啊——想到这儿,张艺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提醒自己继续修改手头的方案。

      可是,在那句低声呼唤的“张艺兴”之后,是什么台词呢。

      是惹人愠怒的“很好欺负”,是挫人自信的“重新修改”,还是令他不耻却又羞臊的“太可爱了”呢。

      细想起来,边伯贤并不是只有讨人嫌的坏心眼。

      张艺兴为他冲泡好温热的咖啡后,他总会抿上几口,为他的细心而满意点头。张艺兴独自加班的时候,他总会留在办公室继续工作,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埋头苦干的夜晚。张艺兴递交修改了三次以上的方案时,他总会认真地推敲一番,为他指出各项利弊敦促他继续改进。张艺兴完成他指派的任务后,他总会带他去吃火锅,全然不顾又得送洗的西装作何感想。

      边伯贤也并不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资本家。

      他谈生意时如同精明的狩猎者,将目标物牢牢纳入自己的掌心,却不妨碍蹩脚的中文咬字为他带来无伤大雅的笨拙感。他欺负人时如同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假公济私地捉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实习生,却也不妨碍那个傻不拉几的实习生一边愤愤咬牙一边磕碰成长。

      边伯贤并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07.

      边伯贤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十点过一刻,就在张艺兴又一次由于心烦意乱而出了岔子,不得不向前辈讨教之际,从总裁办公室推门而出的边伯贤冷着脸审视了他一番,而后终于低低地唤了一句:“张艺兴,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艺兴愣愣地回过头,半晌才在前辈的催促下慢吞吞地挪进了边伯贤的办公室。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张艺兴努力挺直着腰板,克制自己不扭头去看搁置在办公室左侧的沙发。

      边伯贤昨晚就睡在那张沙发上,由张艺兴从酒吧背回到那张沙发上,在那张沙发上,含糊不清地说着醉话,呓语着他的名字。

      “张艺兴......”

      语调没有起伏,咬字没有失误。不知梦呓的人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试图向他传达什么话语。

      “张艺兴......”

      张艺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心头乱糟糟地缭绕着咖啡的雾气。

      “我在问你话。”边伯贤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边总,昨晚......”他毫无底气地应答着,抬头望了望端坐在转椅上的西装革履的男子,那人的西装衬衫是烫得寻不到一丝褶皱的平整,领带是无可挑剔的温莎结。与昨晚酩酊大醉地坦白自己的恶行、毫无形象可言的醉鬼判若两人。

      “昨晚?昨晚的方案改完了么?”边伯贤并不满意他的答案,“十点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我的咖啡呢?”

      显然,边伯贤已经忘了昨晚的事情。忘了打过电话让张艺兴去酒吧接自己,忘了自己说了好几次的“可爱”,忘了那句等不到下文的“张艺兴”。

      “咖啡......”张艺兴垂眸望了望自己的手,似乎还能从掌心的纹路辨别出奶精球与砂糖纸包硌出的红痕。

      “我来实习不是为了给您泡咖啡的。”

      同期的实习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拿到了Baeklay的实习证明。马克杯里的咖啡空了又满,抽屉里满满的奶精和砂糖也终于见了底,他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每一个方案改了又改,完成了边伯贤指派的一个又一个或正经或无理的任务,也没能拿到一纸实习证明。

      “边总大可交代您的秘书以后冲咖啡时为您加奶放糖,并不是只有我能泡出合您口味的咖啡。”

      ——他说他明明心里很不爽却忍着不发作,咬着牙硬撑的样子很可爱。他偏不做那样可爱的人。

      “你......”边伯贤为他难得的顶撞诧异一愣,旋即蹙起眉头戏谑地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我喜欢你泡的咖啡么?我是喜欢甜食没错,但我喝咖啡从来都不加奶精和砂糖,所以茶水间才找不到那些东西。”

      言下之意是,即便是张艺兴兢兢业业守时准点泡了四个多月的咖啡,也仅是边伯贤捉弄他的一个游戏。

      “那正好,我不泡了。”张艺兴掐紧掌心咬了咬下唇,顿了顿又义正言辞地说道,“Baeklay的实习证明,我也不要了。”



08.

      被坏心眼的总裁盯上了。

      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前任总裁——张艺兴离开Baeklay已经一个多月了。

      返校后,张艺兴在宿舍躺尸了三天三夜思考人生,就在他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张罗着重新开始实习生涯之际,学校下发了他在Baeklay的实习证明成功通过验证的通知。

      边伯贤转性了吗?

      边伯贤似乎真的转性了。

      每天下午离校回家之际,边伯贤总会适时地迎上前来。他为边伯贤当过好几次代班司机,他认得停在校门口的那辆气派的豪车。

      “边总,我已经不是你们Baeklay的实习生,不是任您使唤的小喽啰了。我已经没有义务当您的司机了。”张艺兴不悦地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让你开车,我送你回家。”边伯贤讨好似的拉了拉他的手腕。

      这样一反以往的举动令他很是费解。

      “那您自便吧,慢走不送。”

      “张艺兴,在接你回到Baeklay上班之前,我不会罢手的。”边伯贤信誓旦旦地说着,仿佛之前百般捉弄他、孤立他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我韩语修得不好,再说您是韩国人,并不需要我当您的翻译。”回想起那段不知该欣喜抑或是愠怒的经历,张艺兴又不禁烦闷起来。

      这样的拒绝并未打消对方的积极性。边伯贤干脆抛弃了自己的豪车,每天独自守在他们学校门口,变着法儿地给他送花束、玩偶和美食,而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陪他走回家的路。

      “边总,我不是女孩子。”

      言下之意是请不要用追求女朋友的方式来让我回心转意——张艺兴也想不通对方为何要让他回心转意。当初紧盯着自己,处处为难自己的人,可不就是边伯贤么。

      他才不会承认,边伯贤送的皮卡丘玩偶很可爱,边伯贤打包的卤肉饭和旋风土豆也特别好吃,边伯贤许久之前带他吃过数次的火锅喷洒在西服上的汤汁香味,也令他有些想念。

      他也不会承认,边伯贤蹩脚的中文很可爱,尖尖的虎牙很可爱,耷拉着脸可怜兮兮地央着他回头时小狗般的眼神也很可爱。还有彼时恶作剧后为他往碗里送着烫好的牛肉时的笼在火锅雾气里温柔的样子,也算是对边伯贤坏心眼的印象里,为数不多的令人动容的光景。

      可是这又算什么呢?边伯贤到底想做什么呢?捉弄他,孤立他,逼得他选择离开之后,又像小狗一样穷追不舍地跟过来讨好他,哄他回公司。



09.

      下雨了。

      黑压压的云层是逐日积累的沉闷,豆粒大的雨珠是泛滥成灾的眼泪。

      早上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张艺兴茫然地仰头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身旁陆续离开的校友,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戴上卫衣的帽子防雨,低着头快步走进了雨幕里。

      雨点滴滴答答落在红色的伞面,沿着伞骨继续下坠,踉踉跄跄跌至地面,汇入低洼的积水里。张艺兴愣愣地抬起头来,视线撞上了撑伞而至的男子。

      帅气的浪奔,光洁的额头,俊朗的眉眼,狭长的鼻翼,薄情的唇线,死板又莫名性感的西装三件套,溅上脏污水渍的西裤裤腿和本该锃亮的皮鞋。是他那坏心眼的,总爱紧盯着他不放的前度总裁边伯贤。

      “下雨了。”边伯贤把伞往张艺兴肩上凑近了几分,脸上是从容不迫的笑,“我来接你放学。”

      “边总......”张艺兴愣了一会儿,日积月累的烦闷终于升腾为怒火,“您到底想干嘛?”

      他在Baeklay的实习已经结束了,尽管过程并不愉快,离开的方式也令人抱憾,但也算是出了一纸实习证明。边伯贤不该在假公济私欺压了他小半年将他逼走之后,又突然转性死缠烂打地央他回公司。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回去的理由。

      堆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边伯贤无精打采地说道:“你走了,没有人给我泡加了奶精和砂糖的咖啡。”

      “您不是说您不喜欢那样腻人的咖啡么?”张艺兴不满地应着,快步走出了红伞的遮蔽范围。

      “我是不喜欢腻人的咖啡,但不是你泡的再好喝也不行。”边伯贤又紧跟了上来,甚至不依不饶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也不喜欢看你跟别人说笑,但更不喜欢你离开我的视线。”

      “什......”张艺兴怔怔地回过头,视线撞进了边伯贤的目光里。

      如同猎人锁定猎物,不加掩饰的,赤裸的目光。

      “我想干嘛?我想看你满腹怨怒却咬牙忍耐的可爱的样子,我想看你独自加班时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光景,我想看你完成项目后只分享给我的开心笑脸。我想看为了我的一言一行而苦恼不已、只考虑着我的事情的你。”

      边伯贤的西装衬衫烫得寻不见褶皱,墨色领带规整地系着温莎结,与那天夜里酩酊大醉的酒鬼判若两人。

      “张艺兴......”

      却压低着声线,语调毫无起伏,咬字也没有失误。一如那天夜里用母语说着胡话,呓语着他的名字的那个人。

      雨天的雾气是张艺兴为边伯贤泡的咖啡的热气,是边伯贤带他庆功的火锅的香气,是边伯贤喷洒在他耳畔的酒吧的酒气。张艺兴觉得漫天的水气就像燎原的火种,耳廓、脸颊、心脏,悉数灼烧了起来。

      “张艺兴......”

      碍事的红伞被一把丢弃,雨水瞬间滴滴答答落在他们的身上。张艺兴甫一躲开对方赤裸的目光,就忽觉卫衣帽子被一把扯下,后颈被覆上那人掌心温热的纹路。于是他只能任由自己直直撞进对方的视线里。

      “张艺兴,我看上你了。”

      他像是说着醉酒的胡话,却又坚定不已不容置疑。

      “你也只看着我,不行吗?”





Fin.





      码完都不知道边兴两个字怎么写了(x)

      勇敢地拥抱OOC的人生(x)


      再也不敢轻易P图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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