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兴】租赁男友 Chapter.16（END）
Chapter.16
“所以，你一直在计算着，是吗？”朴灿烈低沉的声线里带着不难察觉的颤抖，却不知是愤怒抑或失望。却没等张艺兴辩驳，又自嘲地笑了笑：“艺兴哥还真的......完全忘记醉酒后的亲吻了呢。”
亲吻——张艺兴蓦地打了个激灵。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否把第三罐啤酒喝了个精光，不记得自己手舞足蹈地唱了什么歌，不记得自己如何攀上朴灿烈宽厚的背脊，不记得沿路上他们进行了多么荒唐的对话，却记得那个吻。或者说，那两个亲吻。
第一个亲吻，是他努力攀上朴灿烈的肩膀，睁着醺红的眼辨别着朴灿烈的侧脸，而后揪住那人的衣领，鬼使神差地仰着脖颈凑近朴灿烈的双唇。
第二个亲吻，是他已然失去了气力，迷迷糊糊地阖上双眸之际，唇上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如上一刻在朴灿烈的唇角尝到的碳酸饮料的气息。
“......三千三。”好似这样一叠加，他们的关系就显得不那般浅薄。明知道对方无从在这样昏黑得只剩远空皓月与远处花灯勉强照明的黑夜里辨别出自己的神色，张艺兴却仍是下意识地垂下头。
说不清为什么会吻朴灿烈。或许是被朴灿烈绕晕了，被问多了“是不是喜欢他”“像不像异地恋”，心理暗示总会奏效；或许是被朴灿烈蛊惑了，“我是你的”听上去多么具有诱惑力，仿佛当真拥有了朴灿烈的所有权；又或许，倘若承认动了心，轻易逾矩会不会太自作多情？
朴灿烈的嘴唇，朴灿烈的肩膀，朴灿烈的背脊，都是炙热的温度。趴在朴灿烈背上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鼻尖隔着外衣抵上宽厚的脊背，细闻起来带着烧烤烘过的油烟味，有些煞风景，却也是真实存在的亲近与热度。
“你是记得的？”朴灿烈有些难以置信，音量也抬高了几分，质问的语气令他不由得心虚起来。
怎么可能忘记呢。不过是不敢记住罢了。
朴灿烈是怎么想的呢，朴灿烈是怎么看他的呢，朴灿烈又想要些什么呢。
醉酒的亲吻，也要归为租赁男友的服务条例吗？
难以厘清复杂的情绪，难以抗拒简单的本能，难以直面逾矩的事实。索性当作断了片，装作相安无事罢。
“艺兴哥那么喜欢计费的话......”
朴灿烈似乎被他的踌躇彻底激怒了，他几乎能听见对方言语间咬牙的力度。那盏为了讨好浪漫主义者而买来的小花灯被重重地遗落在地面，细小的灯管冷不丁地打了个颤，险些失去光彩。
“那么喜欢计费的话，就一笔一笔好好计算着吧——”
“不......”反驳的话语还没冲出口，又被尽数堵了回去。朴灿烈一把捏住他的肩膀，欺身凑前恶狠狠地以自己的唇抵上了他的。愤怒的力道无从控制，化作唇角齿颊触电般的钝痛。
“三千八......”
毫不流连的触碰，甚至算不上亲吻。朴灿烈退开后低声为他做了计算，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又不由分说地再次冲撞了上来。
“四千三......”
疼。唇角被朴灿烈毫不收敛的力道磕得几欲破皮，肩膀和心脏都被朴灿烈的手紧紧捏住，毫无预警的冲撞令他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四千八......”
朴灿烈不曾对他这般粗暴。即使平日里总爱借机拖拖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抱他一把。可若是他真不喜欢，朴灿烈也不会强他所难。
“五千三......”
为什么朴灿烈计数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绝望呢，明明就掌握着主动权。这样子，就好像此刻被摁着肩膀毫不温柔地欺负的人，不是他啊。
“五千八......”
他怔愣地任由对方一遍又一遍地以唇相抵、松开又覆上。这个人像在报复他，报复他的故步自封，报复他的踌躇不前，报复他傻兮兮地用租金维系他们的关系。
“六千三......”
他能感受到朴灿烈唇上不安的热度与颤栗，像受伤的犬兽强忍的呜咽。于是他借着削减的距离抬手覆上朴灿烈宽厚的背，不得章法地轻拍了拍，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
“六千、八......”
不知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粗暴，抑或是得到了温柔的鼓励，朴灿烈的力度终于收敛下来。紧扣在他双肩上的指腹松了松，继而游弋至他温热的后颈，缓缓摩挲起来。
“......七千三......”
唇上的钝痛渐渐褪去。朴灿烈开始流连他柔软的热度，轻缓地伸舌舔舐着，复而温柔地含住他的唇瓣。交互的鼻息落在脸颊，像窜过一阵又一阵细微的电流，温热又酥麻。
“......七千、八......”
没有醉酒的亲吻，还算不算租赁男友的服务条目呢。如果触碰意味着恋慕，逾矩宣告着破立，朴灿烈是不是就不再只是需要用冰冷的租金维系的协议，而是可以属于他的朴灿烈呢。
“......八千......三......”
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朴灿烈。只不过想带朴灿烈去吃长沙所有好吃的东西听对方大呼着世界最好吃；只不过想带朴灿烈玩很多“奔三的大男人”不该玩的幼稚把戏看对方孩子气地手舞足蹈；只不过......
“......八千......八......”
只不过离开半日会因为一条暧昧不明的信息而着了魔般想见对方；只不过许愿时会在家人之后自己之前不由自主地念上朴灿烈的名字；只不过听到无关紧要的女同学问起朴灿烈时会莫名其妙地有些吃味；只不过......
“......九千......三......”
只不过会开始期盼从同一张床上醒来，你的毛拖轧在我的凉拖上，我的牙刷错放了你的漱口杯，衣服一股脑儿丢进同一台洗衣机里，彼此的发梢、体温与衣服都散发着相同的化学香精气息的寻常日子。
“......九千......八......”
这家伙啊，一点也没有租赁男友的自觉。总是擅自逾越界限，擅自牵他的手，擅自给他拥抱，擅自闯入他的禁地，擅自扰乱他的心神，现在又擅自在花灯延绵的大街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也罢，反正早前猜灯谜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不差再失一次分寸了吧......
最后他们都忘了计数。直到落在脚边的花灯不知被谁踩灭了光，直到彼此的紊乱呼吸与远处舞龙舞狮的喧闹鼓声共振合奏，直到张艺兴觉得自己的嘴唇、脸颊、耳根、脖颈与心脏都快被炙热的焰火灼烧蒸发，朴灿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在他唇上的禁锢。
“......对不起。”朴灿烈粗喘了喘气，似是终于冷静了一些，可那道歉却不是反省强吻本身，只是为弄疼他而自责，“疼吗？”
朴灿烈的手探寻到了他的唇角，温柔的抚摸带着指尖的生命力。酥麻的余温像在宣告着张艺兴方才的纵容，烙在唇上的属于那人的热度又燎原一般灼烧起来。张艺兴连忙摇了摇头，却几乎要把自己的紧绷的心脏和残存的理智一并晃晕。
“我，我刚才数到哪儿了？”朴灿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苦思无果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反正艺兴哥你欠我很多很多钱！”
无赖，太无赖了——孩子气的模样令张艺兴有些哭笑不得，连反驳都失去了力度：“可是......你说过你主动的不计费啊。”
“你也说过还是一并计费好了啊！”朴灿烈振振有词地反驳着，生怕他反悔不认账，“反正你欠我很多钱！但是我不要你的钱！”
这家伙，还先急上了呢——
“你就慢慢想别的办法偿还吧！”
到底想干嘛啊——张艺兴觉得好气又好笑，终于只能顺了朴灿烈的意：“那......那你想要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朴灿烈蛮不讲理地勒令着，又担心他拒绝，急忙拉住他的手。
那双温热的大手嗞啦嗞啦地跳动着阳光的热度，掌心蒙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薄汗，同朴灿烈的声线一样染着紧张而迫切的期盼。
“反正、反正艺兴哥你就尽管用一辈子来肉偿吧！”
什么肉偿啊，这家伙真是——亲吻的热气还未退散，张艺兴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又攀升了起来。
啊啊——
这下，真的要许他的小男友等天气回暖就带他去游泳，还有以后也一起回家吃小龙虾的约定了啊。
Fin.
完结啦。
因为今天很开心，所以有动力码完结局咯。
一路写下来，有很多错漏，也有不少因为动力不足而没能具现化的情节与思路。
全文不长，但是读来晦涩无味。能看到这儿，真的是靠包容心了吧。
感谢你看到这儿。
